文丨南都社论

　　大连“女子被殴打猥亵案”近来备受关注，该案的犯罪嫌疑人被曝是催债公司的催收员，因此引发舆论对讨债集团及讨债手段的关注。

　　无独有偶，近日，广州增城警方联合北京昌平警方，摧毁一个利用软暴力非法讨债的恶势力犯罪集团，现场抓获犯罪嫌疑人488名，其中44名犯罪嫌疑人因涉嫌寻衅滋事罪已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。据统计，被该犯罪集团实施软暴力追债的受害者达到近百万人之多。

　　所谓讨债集团，几乎与暴力相伴相生，甚至可以说其主要业务内容就是暴力催收，无论是软暴力还是硬暴力。

　　软暴力通常是对欠债者进行精神折磨和威胁恐吓。此次被抓获的讨债团伙，有一套“完整”的追债体系，按逾期时长对借款人进行分类，逐步升级的威胁恐吓、暴力催收的手段，从制造不雅照片、恐怖视频和假冒法律文书威胁开始，到对借款人疯狂打电话和短信轰炸进行骚扰和恐吓，甚至会将这一套催债手段蔓延到借款人的家人、朋友和所有社会关系上，通过“人肉”的方式破坏借款人的社会关系和信誉，令其亲友不堪其扰间接逼迫借款人还款。

　　还有的催收，是通过威胁借款人将其私人信息发布在公共论坛上，内容可能包括裸照等。其中，借款人和关系人的通信方式和身份信息，都是通过非法渠道获得的，而采取的催收手段也显然是在违法的边缘试探。

　　硬暴力更容易理解，就是对人身安全造成威胁的暴力行为。这种催收手段一般都是上门威胁，包括但不限于人身禁锢、殴打、性暴力和其他人身伤害，这样的暴力催收属于违法行为，一般还可能和黑恶势力有关联。实施暴力催收的催债员一般都是职业打手，手段狠辣，行为极其恶劣，曾有受害者哭诉“分不清是要钱还是要命”。备受舆论关注的“于欢案”，事主于欢正是不堪暴力催收者对母亲的欺辱，用刀致一人死亡、三人受伤。大连的“女子被殴打猥亵案”犯罪嫌疑人被曝光职业是催收员后，很多人怀疑其残忍的施暴行为是否“职业惯性”，平日的工作是否涉及暴力催收？

　　无论是软暴力还是硬暴力，使用暴力进行催收，均会对公众造成滋扰甚至影响社会安定。而讨债集团不止业务内容合法性成疑，本身也是处于一条黑灰产业链上。讨债集团的下游，可能会包括暴力催收的打手，而上游则一般是在灰色地带游走的网贷公司，其中也不乏已经被明令禁止的包括“套路贷”等非法借贷公司。被软硬暴力催收的借款人，一般都是从网贷平台借款，只要一期不按期还款，就可能遭遇不断升级的软暴力催收；更有一些贷款平台，本来就是一个骗局，例如“套路贷”，就是在放款前，以“行规”要求“借一押一”为由诱骗借款人签订金额为实际借款金额2倍的借条，然后威逼诱骗其不断借新还旧，累积巨额债务。被浙江警方抓获的“714高炮”变种“套路贷”，受害人在四个月内债务垒到了原始借款金额3000元的100倍，实际上就是变相高利贷。

　　通过合法性存疑的手段获得的债务，再用合法边缘甚至完全违法的软硬暴力手段催收，整一条产业链都需要重视、亟待监管。讨债集团及其所采取的暴力行为，尤其是进行暴力催收的人员，很多都是涉黑的，不光违法，还可能犯罪。在扫黑除恶的大背景下，更应该予以重视，不能让其继续在灰色地带肆意滋长。

　　对于讨债集团的违法暴力行为，应该连同整条灰黑产业链，一同扫除，连根拔起。而对于讨债集团本身，是否合法、行为边界为何，都需要有所规范。

　　（编辑：喃喃）